子非大鱼

赐我黄粱(圣诞短刀)

Why can't you hold me in the street



Why can't I kiss you on the dancefloor



I wish that it could be like that



Why can't we be like that



Cause I'm yours



————《Secret Love Song》





“我好像认识你。”

“当然,现在起我们认识了。”

稚时的工藤新一相信这个世上有神明的存在。

早在父母送他去樱花班之前,工藤新一开始长期做@着十分相似的梦。

开端,即是开头的那段对话。

工藤新一的神明是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少年。

少年一头乱发,眉角上挑,看着他就好像忽然交到新朋友的顽童,无措地一直眯着眼笑。

好不称职的神明。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黑羽快斗。”

梦里,那双小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受了“神明”伸过来的手掌。

“我叫…”

【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福尔摩斯的弟子。】

少时的他不知道,他说话的同时,黑羽快斗在心里,轻轻地将那句显得狂妄跋扈的自我介绍,跟着他重复了一遍。

他只看到,他的神明看着他,眼神柔软万分。

【谢谢你记住我的名字,名侦探。】



就这样,就算认识了。

工藤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大抵黑羽占了大半的原因——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见面,工藤习惯对他吐露一切——那些原本应该被孩童珍惜收纳在日记本中的点点滴滴,通通留给了夜晚的黑羽。

“我今天救了一个女孩。”

幼年工藤的小脸兴奋得通红,恨不能满脸刷上“憋了好久成功才告诉你快点夸我”几个大字。

黑羽撑着脸坐在地上,微笑地听着他复述自己精彩的推理过程。

“很厉害呀。”

神明的手指细白柔软,但是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刚刚好冷敷着他红热的脸颊。

“她是叫做毛利兰吗?”

快斗揉揉他的脸,声音又轻又缓。

“要记住这位小姐喔,大侦探。”



他的神明就像他的朋友。

一开始他们的话题丰富而讨巧。

小到樱花班的樱花牌,隔壁家新下崽的猫咪。新一并不木讷,但也绝不是好唠叨的话唠属性。

所以在那时,黑羽则是热情而活跃的,他常常主动挑起话题,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仿佛互相交换着秘密,比如黑羽家养着多少只漂亮的白鸽,比如江古田的钟楼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比如他第一次做花切练习时笨手笨脚地将扑克牌洒了一地。

微一晃神的时间,成把的扑克牌从指间掉下来,一手花牌直接散毁一桌。

“诶,工藤,你想学魔术吗?”

工藤无奈得摇摇头,将扑克牌收回书包。

果然不适合自己啊,他想。

又回忆起昨晚那一手漂亮的花切,纸牌翻转,宛如掌上花开。

在他面前表演魔术的黑羽很快乐。

大概…就像他自己谈起案件时的那种快乐。

米花町的初高中部合为一校,从初中部的窗户看出去,高中部的学长学姐们穿着漂亮的制服,谈笑吟吟

明年自己就搬进那栋楼了啊。

工藤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尘土飞扬的教室里,具形化的阳光。

好像被刺痛了眼睛,他转开了脸。

还是月亮好看一些。



新一和快斗的关系好像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工藤在不可避免地长大,心智和生理都愈来愈趋近成熟,而黑羽——在工藤看来,因为神明的身份,不老不死,一如往昔。

每一晚的相遇成为了白开水一般的存在,不令人期盼但也不可或缺。大多是工藤平静地讲述自己在案件中遇到的人或事,两人交换感慨,表示同情或不解。

就像是——夏天的午后,绿茵球场边,易拉罐“噗嗤”一声冒出欢乐的气泡,两个背靠着背说话的少年。

他们之间常常会迎来沉默,黑羽从主动的一方变为了倾听者。

每一次黑羽欲言又止时,新一总有种奇怪的错觉。

好像他无话可说。



工藤新一十七岁的那一年注定不平凡。

成为江户川柯南的第一晚,黑羽缺席了他的梦境。

那一夜他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梦境里,忽然想起,关于江户川,黑羽,好像是认识的。

是他偶然提起第二天要与小兰去游乐园的时候,黑羽罕见地沉默半晌,正当新一纳罕时,听到对方轻的听不见的声音。

“工藤…”

“嗯?”

似乎是什么难以做出的决定,终于,黑羽只说了几个简单的字。

“明天,小心一点。”

相伴十余年,即使工藤一直将他当做神明,黑羽也从未有任何自己“知晓未来”的表现。

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晨光熹微。

早早醒来的江户川柯南缓缓睁开眼睛,薄薄的曦光里,好像能看见黑羽单薄瘦削的背影。

他其实,很期待江户川柯南的出现。



工藤新一的十七岁江户川柯南的七岁取代。

少年侦探开启了此生最为传奇的经历。

他拥有了强强联手的战友,永恒持久的目标,身边越来越多的危机与谜团。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黑羽再次出现时,换上了一袭优雅张扬的白色礼服,右手抬起深深行礼,单片镜边坠着的四叶草吊饰一晃一晃。

他认真得像一场崭新的初见。

“江户川柯南君——”

“我是怪盗基德。”

少年抬起脸来,单片镜反射出莹莹光芒。工藤好像又在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神采。

【欢迎回来,我的最佳宿敌。】

少年将秘密在心底呢喃,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犹如命中注定。

不可逃。



彻底击溃黑衣组织用去了江户川三年的时间。

浓稠的黑夜被烟花足球霎时炸开,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丝银光如雨丝般没入黑夜。

静寂里传来肉体倒下的声音。

“当——”

远远传来钟楼的鸣响。

“当——”

“当——”

已经十二点了呀。

身旁传来迟到的欢呼与喝彩,江户川柯南慢慢放下手腕,看清了上面的日期。

世界的一切好像一瞬间离得好远,声音朦朦胧胧蒙了一层水汽。

他蹲下身来抱了抱自己。

【二十岁快乐呀。】

【工藤新一君。】



工藤新一的神明离开了。

不告而别…他最讨厌的分离方式。

他为什么离开,去了哪里,又为了什么?

无解。

这是福尔摩斯也束手无策的问题。

要怎么描述这段缘分呢?

“我曾经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他很好。”

再无他话。

工藤想,或许他真的是神明呢…对于神明来说,他的小半生,是不是只是他的一瞬。

那么当初为何出现?

如果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半路辞别。



工藤新一二十五岁了。

他过得很好,拥有了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挚友二三,挚爱在旁,生活顺遂。

他与毛利兰的婚礼定在今年春天的第一个花期。

那天下午日光温柔。

他们漫步着经过樱花林,她挽着他,珍之重之地深情。

春天快要过去了,土地上胭脂点点。

工藤新一想,这将会是一个圆满的下午。

再过四个小时,他将与身边的这个女孩构建婚姻,这个,他从四岁起就深爱的女孩。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不是吗?

……这片樱花林,好深好深。

他总觉得他应该在这里寻找什么,在满眼绯色之后,在枝杈交叉间,在他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无法看清的地方。

“新一?”贴心的未婚妻轻声询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侦探的脚步慢慢地停下来,一点点回笼自己的理智,将目光投向樱花烂漫之地。

这场欲生欲死的绽放。

淋漓尽致的春天。

从一开始。

我们为何相遇?

“……没关系。”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挽着小兰缓缓转身。

“或许……只是一场白日梦而已。”

你听说过一个脑筋急转弯吗?如何用一片叶子,遮住整个世界。

非常简单,只需要用它挡住自己的眼睛。

世界依然存在,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End

后记

“…就到这里吗?”

“到这里就够了。”

快斗的脸庞在水晶球地上方漂浮,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红子。”

魔女看着少年将归虚无的脸,

“其实你不必感谢我……”

“我知道,过了今晚,你也要忘记我了呀。”

快斗摆摆手,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到这里就够了。

………

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有多难?

太简单了。

只需要找到那双一直追随着他的眼睛,把它遮住。

当最在乎他的那个人也对他不再提起。

一个月?五年?十年?

他就将永远消失了。

………

快斗不得不佩服spider的眼光毒辣。

与怪盗基德和黑羽快斗有羁绊的人那么多,他选中了最致命的一个。

如果连工藤新一都忘记黑羽快斗。

天台的对峙,滑翔翼上的私语,清晨一杯豆奶的甜,一朵玫瑰的香。

樱花树下的只属于两个孩子的秘密。

全都会成为工藤人生里的一场南柯。

从来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神明。

只是一个不怎么甘心于命运少年,向上苍求来的一场黄粱罢了。

【亲爱的名侦探—】

【不要怪我草率地路过了你的人生—】

【那梦里十数年时光,已是我所能达到的永远。】

所以,再也不见。


感觉好多东西都没表达爱国清楚啊┐(─__─)┌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精修一下。

渣笔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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